欲望、资本与精神分裂——论系列电影《小时代》的时代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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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12日发(作者:)

欲望、资本与精神分裂——论系列电影《小时代》的时代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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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资本与精神分裂

论系列电影《小时代》的时代隐喻

高翔

(西北大学文学院,西安710127)

[摘要]系列电影《小时代》继承了海派文学书写现代性体验的传统,然而却展现出消费时代一

个消弭了历史与地理意义的闭合欲望空间。资本是《小时代》中个体生活样态内在的运行逻辑,也是外在

的魅力源泉,并实现了对于个体精神的影响与规训。在资本追求感性快乐与引发物质差异的双重作用中,

《小时代》反映出主体精神分裂的时代症候,并由此成为关于分裂的寓言式呈现。

[关键词]欲望;资本;消费;景观;精神分裂

[中图分类号]

J

90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2-3054 (2017) 07-0089-10

[

DOI

] 10. 13262/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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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jshkx

. 170710

作为赢得了高票房又广受争议的系列电影,

《小时代》所呈现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显然并

不能赢得大多数人的认同。[1]然而,《小时代》

电影对于数量庞大的粉丝的吸纳[2]又说明,在

大众文化和消费文化盛行的时代背景中,它对于

摩登都市年轻人的刻画与展现深深契合了电影受

众对于理想的生活样态的想象。在很大程度上,

《小时代》建构了令人迷恋的个体镜像。就此而

言,尽管《小时代》电影本身在技术、故事层

面都饱受诟病,然其所引发的争议与讨论却使它

成为一种典型的文化症候,显现出其与历史、时

代相交错的复杂精神内涵。

_、欲望:上海的历史迁延

《小时代》故事发生在上海,作为对上海

的新体验和想象,《小时代》延续了自五四以来

对于上海的发掘和呈现,成为海派文艺掀起的一

朵新浪花。对比以往海派作品所塑造的上海,

《小时代》延续了海派文学书写个体欲望的传

统,但其视野中的上海已然伴随着中国在21世

纪的发展与腾飞呈现出新的历史特质,这使得时

代个体对于这座摩登都市的体验方式也发生了深

刻转变。由此,欲望书写的历史迁延,构成了我

们考察《小时代》的深刻时间视野。

[收稿日期]2016-11-20

[作者简介]高翔(1986-),男,陕西宝鸡人,西北大学文学院讲师.

一 91 一

北京社会科学2017年第7期

20世纪30年代,上海已经是亚洲第一、

世界前列的摩登大都市。这一时期物质的璀璨

和文化的繁盛,在21世纪初的怀旧思潮中得

到了重新发掘;而李欧梵更是以一本《上海摩

登》,从细腻的物质和文化角度挖掘了老上海

的历史风情,展现出其深厚的现代性体验。当

时的上海作为汲取西方文化的前沿阵地,尽情

吸收着资本主义的繁华与风流。李欧梵激赏这

种文化精神,甚至以“颓废”为题发掘摩登上

海的个人主义精神,由此构成对于严肃的理性

主义的反拨,开拓出不同于“五四”以来思想

界重视乡村的另一种城市传统。[3]然而,李欧

梵同时看到,上海对于西方文明的汲取,对于

现代性的开拓是完全以一个后来者的姿态进行

的;不同于西方知识分子自资本主义诞生以来

强烈的反叛精神,上海的知识分子顺从于现代

性所开创的生活体验和物质享受,缺乏反思与

批判精神。因此,他将上海所产生的现代性称

为“非西方的现代性”。这种十里洋场、声色

犬马的现代性,逃避了波德莱尔式的转瞬即逝

的碎片化感受,以及齐美尔所发现的交织在物

质生活和货币哲学之间的矛盾气质,[4](PI3-24)而

仅仅只有穆时英们[5]轻盈舞姿之中的留恋与

沉迷。

对穆时英们而言,上海是一座充满诱惑、

不可摆脱的欲望试炼场。然而,沉迷于欲望之

中的个体得到的不仅是感官的刺激和享受,更

是精神的荒芜和颓败。更何况,作为红色革命

的重要发源地,当时的上海除了灯红酒绿、轻

歌曼舞之外,还有着无数为求生存汲汲奔走的

普罗大众与涌动的赤色潮流。[6]由此,穆时英

们在体验上海的物质和欲望之美时,也不得不

感受到下层社会的贫苦生活以及整个社会的混

乱动荡。在《上海的狐步舞》中,穆时英以电

影般的交错视野,描写了从人夜到天明,摩登

上海繁华与破败交错、欲望与死亡共生的历史

迷乱,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上海,造在地狱

之上的天堂!”对于穆时英们而言,他们能够

一 92 —

感受到这个身具现代之美的繁华都市内在的混

乱与分裂,但是却无力深人到现代性的内部进

行批判,最终只能以狐步舞的轻快姿态,在肉

身的无尽延宕中彻底忘却自身。可以说,穆时

英们开启了中国式的现代性体验,同时也是对

上海这座摩登都市的体验,那是一种流动的、

爆发式的、犯罪式的快感,是由感官快乐和物

质迷恋交织而成的对于现实的忘却。为后来者

郭敬明所深深着迷并在《小时代》里大力呈现

的恋物情节,在那一时代老上海对于时尚和摩

登的深刻迷恋中已然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呈现。

此时的摩登上海是巴黎、伦敦的精神继承者和

盲目的模仿者、学习者。它象征着在中国和西

方的关系中,丧失了主体地位的中国对于西方

文化和现代性不加思索的接受和迷恋。

社会主义新中国以国家主义和集体主义的

强大意志压抑了上海这座摩登之城的光焰。及

至20世纪后期,当充斥着理想主义的革命叙

事逐渐让位于经济发展的渴望之后,改革的春

风重新联通了中西两域,摩登上海承接西方的

文化洗礼,再一次迎来了物质主义的复苏和欲

望的躁动。然而这一次,欲望的主体不再是30

年代敏感、软弱、无力承担时代重负的知识分

子们,而是自我解放的时代新女性。[7]在最具

代表性的表达都市欲望的文本《上海宝贝》

中,“上海宝贝”以一个类型化的暧昧形象走

上了欲望的祭坛。主人公

C

C

〇对于可可.香

奈儿和奢侈品的迷恋与她强烈的肉身渴望纠缠

在一起,显现的正是恋物、情欲、奢侈品所构

成的新时代的欲望表达方式,[8]20世纪30年代

的摩登上海在新的时空散发出更加精致、更加

暧昧的欲望味道。在书中,作为作家的

C

C

()

如是说:“我的本能告诉我,应该写一写世纪

末的上海,这座寻欢作乐的城市,它泛起的快

乐泡沫,它滋长出的新人类,还有弥漫在街头

巷尾的凡俗、伤感而神秘的情调。这是座独一

无二的东方城市,从30年代起就延续着中西

方互相交合、衍变的文化,现在又进人了第二

欲望、资本与精神分裂——论系列电影《小时代》的时代隐喻

波西化浪潮。天天曾用一个英文单词‘

post

­

colonial

’ (后殖民) 来加以形容,绿蒂咖啡馆

里那些操着各国语言的客人总让我想起大兴辞

藻华丽之风的旧式沙龙,时空交移,恍若一次

次跨国旅行。,’

m

(

P

24)对于上海宝贝们而言,历

史已然在暧昧的上海情调之中消散,所剩余的

不过是东方和西方、上海和巴黎之间的时空

变幻。

CoCo

于是,《上海宝贝》中的宝贝:女主人公

将她的情欲转化为东方和西方、上海和柏

林之间的震荡。她的男朋友天天尽管有着俊朗

的外表,却是身形痩弱、气质单纯的男孩形

象。他依靠远在西班牙的母亲供养,活在自己

的艺术世界之中。与性无能的天天相比,德国

男人马克是一个成熟强大的男人形象,更是野

蛮、粗暴的欲望机器。天天维系着

CoCo

细腻

感情的书写和表达,而马克则给予了她澎湃的

肉体快乐。在极端的灵与肉的分离之中,经由

天天之口说出的后殖民的幽灵浮现出来:主导

性的西方,被阉割的东方。这不仅是强势西方

对于弱势东方的象征性胜出,更是欲望时代的

狂野征服对于老中国的脉脉含情的摧毁。20世

纪末的上海不仅没有祛除东西方交融中的弱者

形象,反而在消费时代、欲望时代的来临中表

现出对于老上海殖民地时代的精神呼应。

但与老上海知识分子书写自身的欲望话语

不同,新的欲望叙事以粗野的想象和逻辑将东

西方绞缠在一起,使得天天式的敏感、软弱的

东方形象被隔绝于欲望话语之外,成为欲望宝

贝身后的落寞背影。同是作为欲望书写中的东

方男人,天天在这里构成了对于老上海新感觉

派知识分子的某种精神延续,并且彰显出欲望

话语的历史变幻:如果说老上海的新感觉派在

现代性的物质海洋中痛苦地快乐,那么在世纪

之交的上海“越堕落越快乐”的所谓先锋道德

中,[10]欲望书写中的东方男人已然在欲望宝贝

心中仅仅留存为一抹纯真却苍白无力的悠悠情

感,最终只能如同天天那样在内心的煎熬之中

走向毁灭。在《上海宝贝》的书写中,我们看

到了消费时代、欲望时代传统的东方式知识分

子气质的陨灭,地狱之上的天堂转变为罗曼蒂

克式的“寻欢作乐的城市”,欲望话语所蕴含

的后殖民色彩是寻欢作乐的摩登都市里最后一

抹宏大而戏塘的历史遗产。

当时间进人21世纪之后,历史的钟摆再一

次发生着深刻逆转。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书写

了大国崛起的历史话语,导致了强烈的“中国

可以说不,’[11]的主体性冲动。作为不断建设中

的金融中心与港口城市,“魔都,’[12]上海成为

世界范围内屈指可数的超级大都市。这一新的

时代语境在一点点为西方“脱魅”的同时,也

在消费主义的洗礼中重新塑造、建构着新世纪

的幻想和欲望。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小时代》

虽然在技术上颇为笨拙,却承接着穆时英、卫

慧们的现代性体验,重新诉说着资本时代里有

关金钱、物质、欲望的暧昧表述。在这个新的

历史时空当中,老上海式的繁华之下普罗大众

的艰辛、痛苦与死亡消泯在新穷人们整齐一致

的消费欲望之中,卫慧式的欲望时代东方男人

作为欲望客体的空缺被日益崛起的中国与上海

本土的大资本所造就的媒介形象填补。王思聪

“国民老公”形象以及“小鲜肉”话语的风行,

展现的正是在资本与大众文化的交错场域中以

女性为主体形象的本土欲望话语的建构和

重塑。

这一新的欲望书写首先体现在对于上海城

市空间的重新想象。穆时英感受到的上海是同

时充斥着享乐者和无产阶级大众的历史场域,

卫慧使上海成为夹杂着不同的东西方想象的后

殖民空间,郭敬明用《小时代》影像画面所展

现的上海则是一个高度一体化的空间。对于时

代姐妹花们而言,上海的地理空间凝聚在校园

里的豪宅、时尚的秀场,以及各类美丽精致的

景观之中。即使当林萧步人工作时,也是在一

个关乎时尚的前卫空间之中,而无从寻觅当代

年轻人寻找工作时的沉重现实感。纵观《小时

一 93 —

北京社会科学2017年第7期

代》系列电影,其故事始终集中于有限的空

间,且这些空间具有消费时代的典型性:时

尚、前卫、奢华,并和《小时代》画面胜过故

事的“

PPT

”电影的特质充分结合,成为消费

时代的一种景观炫惑。《小时代3:刺金时代》

中时代姐妹花前往罗马,这是系列电影中少有

的上海之外的地理空间的呈现,但电影中的罗

马乃是一个旅游、享乐的空间,是消费主义精

神和理想的进一步呈现。而在《小时代4:灵

魂尽头》中,唐宛如回到乡下农村才仿佛为电

影打开了一个美艳画面之外广阔的现实语境。

然而这一农村场景转瞬即逝,并且在叙事上不

过是姐妹花们重新聚首的铺垫而已。可以说,

《小时代》塑造了一种新的历史时空,那是消

费主义和欲望时代深人骨髓、落地开花之后的

展演空间,是上海这一新的资本热土的景观化

呈现。空间上的高度集中与封闭象征了《小时

代》在精神上与消费主义和享乐精神的高度契

合,《小时代》由此祛除了一切宏大的历史议

题,成为了消费时代语境中个体欲望的自我

言说。

就此而言,《小时代》以景观的方式进行

着消费时代的欲望书写,并且构成了对于海派

文学书写欲望之传统的历史延续。一方面,就

欲望的具体内容而言,《小时代》的欲望主体

和客体都是在集中的消费空间与场域中生成

的,再也无涉具体的历史语境。如同笔者所描

述的那样,欲望由此不再具有任何的历史和现

实指向,而仅仅表现为消费空间中个体的自我

完成。于是,我们在《小时代》里看到了消费

时代崭新的“去历史”的历史形象,既不同于

穆时英笔下主人公们历史性的敏感与分裂,也

不同于卫慧笔下

C

C

〇在东西方交错中的灵肉

分离;她们青春靓丽、精神饱满,离奇夸张地

穿梭于校园和社会之间,轻松自如地占据景观

时代的焦点位置。她们在大众文化的感性快乐

中消解了浩瀚的时代洪流,在对摩登上海的资

本依附中消除了东西方的历史错位。在卸下了

一 94 一

一切历史负载之后,《小时代》中的时代姐妹

花显露出一种昂扬的主体精神,并进一步发展

为一种消费主义价值观的炫惑。这种不加掩饰

甚至自我沉迷的欲望书写,是《小时代》同时

引发粉丝迷恋和大众媒体愤怒抨击的直接

诱因。

另一方面,就欲望的表现形式而言,欲望

已经和消费主义充分关联起来。通过恋物、肉

身欲望与价值观的充分统合,欲望成为超出肉

身的一种普遍机制。在传统的海派文学欲望书

写中,就像穆时英的“狐步舞”抑或是

C

C

与马克的交媾那样,依然是以肉身的感性体验

为焦点。然而,在消费主义时代不仅欲望成为

一个泛化的结构,肉身亦成为一种表象符号,

使得在具体的肉身经验之前诱惑与欲望已经先

行普遍地发生。就《小时代》电影而言,它的

景观特质来自于消费时代的符号诱惑,而肉身

则是这一诱惑的最高体现。影片中多次以夸张

的长镜头展示时代姐妹花自信、骄傲的校园行

走,这已不是青春电影里单纯美好的快乐,而

是在精美的符号修饰之下作为消费时代的胜利

者的炫惑,并进一步引发观者精神上的艳羡和

迷恋;而电影里的男性主角大多具有惊人的肉

体之美和细腻的符号修饰,散发出将物欲和肉

欲融为一体的暧昧气息。此时的欲望是大众文

化所建构的无穷无尽的表象诱惑,作为一种持

续性的规训机制正一点一点地摄取、主宰着人

们的生活。它不再具有历史和地理的意义,而

是作为资本的完成状态统摄着消费主体的世

界。这就是《小时代》在历史语境中的第一重

变化:经过了老上海的历史震荡和世纪末的地

域分裂,摩登上海已经在消费主义的时代精神

中自我完成,成为一个闭合的欲望空间。在这

个消费时代表象呈现的场域中,爱情再也无法

超出肉身所渲染的欲望气息来进行一种纯粹的

言说;而友情则必须建构在灿烂的符号景观之

上,以符号的掠取来抒发共同的快感。所有的

故事都无法超出建立在肉身之上的感性快乐,

欲望、资本与精神分裂——论系列电影《小时代》的时代隐喻

最终沦为消费时代里个人的欲望沉浮。这或许

就是《小时代》之为“小时代”的第一重

意义。

二、资本:新时代的精神图腾

《小时代》故事中的摩登上海承接的却是

中国的大时代:一个资本化进程加快、经济高

速发展的中国崛起的时代。从中国到上海,无

数的大事件在这里发生,日新月异的改变让人

们目不暇接。然而,对《小时代》电影中的主

人公们而言,大时代的风云丝毫不能提振他们

的历史激情,宏大的政治话语消散在消费时代

的物欲诱惑之中。在《小时代1:折纸时代》

和《小时代2:青木时代》同样一段开头的镜

头语言中,对高楼大厦的平视与俯视避免了水

泥森林对于渺小个体的挤压;镜头的快速旋

转、画面的切割,以及轻快悠扬的音乐都在拆

解着巨大城市带来的精神压迫,暗示着意气昂

扬的主体形象。而上海也因此具有了消费社会

清浅欢快的浪漫气质:这不是象征着时代气韵

与历史风云的上海,而只是堆积着无数财富、

物欲和消费符号,等待着消费主体来采撷的光

华璀璨的摩登上海。

在摩登上海华美的景观之中,资本正是奔

流于其中的血液。《小时代》视野中的上海,

资本的魔力始终与摩登个体的生活绞缠在一

起。在《小时代1:折纸时代》中,身在校园

的顾里早已参与了风云诡谲的资本竞逐,她的

倒爷身份和为《当月时经》所撰写的《全球经

济失去的

N

年》,表明了顾里对于资本和商业

的熟稔,建构出一个颇具专业性的“校园资本

家”形象。而从《小时代2:青木时代》开

始,顾里所参与的资本运作与斗争甚至成为了

故事的主线。与顾里的富二代形象相比,作为

《小时代》叙事线索的林萧之于资本,则有着

更为耐人寻味的呈现。在《小时代1:折纸时

代》开头,经过一番介绍之后林萧如是说:

“这就是我,没有南湘那么漂亮,也没有顾里

那么精致,但也没有唐宛如那么

over

,我叫林

萧,是上海万千女孩中,最平凡的一个。”在

林萧的叙述中,每一个女孩并不以性格彰显自

身,而是以自身的所有,即“资本”来呈现自

身。然而,资本同时又是个体面貌的决定性力

量:拥有物质资本的顾里强势霸道,天生丽质

的南湘有着女神式的清冷,而一无所有的唐宛

如只能以一个插科打诨的“逗逼”形象来呈现

自我。可以看到,在姐妹花鲜明的个性对比中

隐含着资本对于个人精神世界的侵人:个性已

不再是一种个人面貌的自然呈现,而是为资本

的内在力量所塑造与建构的表观书写。在这一

书写之中恰恰蕴含着吊诡的资本逻辑:唯有顺

应内在的资本力量才能建构自我的性格与主体

形象。然而对资本力量的顺应使得这一自我面

貌的呈现流露出为资本所宰制的可疑面貌:南

湘的清冷何尝不是对于强势资本的忍气吞声?

而唐宛如的插科打诨往往也不得不带有对资本

主体献媚讨好的色彩。在看似各有千秋的性格

呈现中,资本对个人精神的强大塑造力量所带

来的深刻异化已然在酝酿之中。在《小时代1:

折纸时代》中这种异化尚不明显,而随着故事

的深人,姐妹间的激烈争执将“个性”之下的

现实衡量暴露得淋漓尽致。在《小时代3:刺

金时代》中,南湘抨击唐宛如:“你整天无所

事事,在顾里家装疯卖傻,还觉得很开心,和

一条宠物哈巴狗有什么区别?”恰恰是在这种

尖锐、无情的诘问中,显露出“开心”的表象

之下唐宛如真实的生活逻辑。南湘由此构成了

与唐宛如的典型对比:缺乏资本的唐宛如顺从

现实,乐于通过装疯卖傻、取悦大家来掩饰自

身的贫弱;而自视甚高的南湘则对自己的处境

感到无奈和不甘,在表面对顾里的逢迎之中不

断累积着心中的怨恨。在所谓的个性特征之

中,已经浮现出冰冷的资本逻辑,并且昭示着

时代姐妹花“友谊万岁”之下的深刻分裂。

而作为电影叙述视角的林萧则具有对于资

一 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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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的高度自觉。在泛化的资本视野里,林萧不

着痕迹的介绍显示着:将自身条件资本化,以

市场法则参与对于自我和世界的筹谋算计已成

为一种新时代的生活哲学。正是出于对自身的

认知,林萧以一个“平凡女孩”的身份处处担

起协调、连接的“工作”。在她的身上体现出

一种对于资本逻辑的全身心依附:她不仅是时

代姐妹花的协调者,更将不同的资本个体之间

所隐含的断裂与危险,转化为“小时代”里温

情脉脉的赞美诗。纵观整个《小时代》系列电

影,无论姐妹间的仇恨抑或是资本精英的斗争

有多么酷烈,只要林萧那充满抒情意味的旁白

响起,就意味着分裂的人群重新达到了和解,

而所有问题在以时代姐妹花之友情为基础的情

感模式中得到了想象性的解决。《小时代2:青

木时代》的结尾,众人其乐融融地打雪仗,以

朋友姿态消解了一切复杂的对立关系,并使顾

里、宫洺从高高在上的资本王者回归到共同嬉

戏的生活范畴,构成了对这一模式的典型

呈现。

正是通过与顾里、宫洺、周崇光等资本精

英的情感契合,林萧紧随顾里之后,在爱情、

友情、工作中获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如果说

《小时代》对于普罗大众沉重现实生活面貌的

回避是它为人们所诟病的主要原因,那么林

萧、顾里等所展现的通过筹谋算计来建立与资

本的共谋、获得消费时代主体性的内在逻辑,

则是以比《甄媸传》式的宫斗、《纸牌屋》式

的办公室厚黑学更为简单,更为浪漫,也更为

肉麻和夸张的方式,书写着时代个体的生存法

则,从而完成了对于沉浸在消费时代的年轻个

体的精神召唤。

在《小时代》中,资本不仅表现为奔流的

生活逻辑,更是欲望本身和魅力的源泉。《小

时代》的人物群像中,资本精英毫无疑问地居

于核心地位,而其中最为典型的形象则是顾里

与宫洺。顾里,这个摩登上海的青春资本家,

既是美丽精致的时尚符号,又是霸道能干的资

一 96 —

本强人。在她对于林萧等3人“金钱与友谊”

互相混杂,半是友情半是统摄的复杂关系中,

显现的正是青春资本家的双重面影:既迷恋资

本所带来的压倒性气势,又需要金钱关系之外

的感情弥补。与顾里相比,宫洺的形象则更加

彻底。这个融时尚与资本神话于一炉的男人,

融合了对于欲望和财富的双重想象,体现了

《小时代》所蕴含的消费时代没有底线的意淫

能力。女王顾里尚且需要姐妹们的众星捧月,

但对于宫洺这个更为完美的资本所有者而言,

资本赋予了他王者一样的权力,他只需住在融

神话与童话于一■体的玻璃宫殿中,以高高在上

的冷酷身姿俯瞰着消费时代汲汲奔走的芸芸众

生们。在《小时代1:折纸时代》中,当林萧

不知所措地摔倒在面无表情的宫洺面前时,那

是消费时代充满渴望的平凡个体对于新的资本

王者的顶礼膜拜。

《小时代1:折纸时代》中林萧和宫洺的接

触由此构成了资本关系的寓言式呈现:林萧对

于宫洺的仰望,正是新时代消费个体面对强大

资本的心醉神迷。宫洺冷酷严苛的作风象征着

资本不可抗拒的威严;而宫洺的洁癖和对于杯

子的恋物癖,这种与日常生活习惯的反差,不

仅没有如在一般生活语境中那样被表述为一种

病态,反而与其精致的个体形象融为一体,表

达出对于生活的完美主义式的苛刻要求,从而

成为上位者神秘而有趣的自我展示。于是,新

时代的资本主体不但具备了王者般的威严,还

展现出神秘的个性魅力。这种个性魅力是如此

令人陶醉,以至于平日被当作工作机器一般运

转的林萧,在感受到宫洺的人性化温暖后,立

即满怀温情地将她的感激上升为对于宫洺的赞

美:“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远离名贵西装和豪华

汽车的宫洺,第一次看见不那么一张纸的宫

洺,我仿佛从那个小小的窗户里,看到了他广

袤而孤独的天空。”在林萧对宫洺心灵世界的

肉麻抒情中,她忘却了两人实质性的统治与被

统治的关系;而宫洺,则具象为新世纪资本的

欲望、资本与精神分裂——论系列电影《小时代》的时代隐喻

肉身隐喻:霸道冷酷,美轮美奂而又不可抗

拒。他融合表观魅力、个性魅力与统治力于一

体,在以表象替代意义的符号世界里,拒绝了

所有伦理意义的加载,赋予了资本以不可超出

的神话形象。就此而言,资本在不断实现着物

质以外的精神扩张:在马克思《资本论》式的

论说传统中,资本完成的只是利润的疯狂掠

取;而在消费主义大行其道的今天,资本亦已

建立了精神上的合法性,不断通过其无所不能

的建构能力进行着对于个体的心灵操控。

一个美轮美奂的表象与符号的世界,却也

是赤裸裸的金钱崇拜和资本逻辑盛行的世界,

这就是《小时代》为我们所呈现出的时代图

景。这是一个以景观和肉身重塑资本形象的时

代,一个将资本人格化的年代,一个资本获得

了个性而个体却失却了灵魂的年代。当个体匍

匐在资本铸就的美丽表象之下,沉迷于资本的

无限魔力的时候,也就注定了个人生存意义的

沦落,这也正是在历史和资本的大时代中,个

体一步步走向“小时代”的又一内在逻辑。

三、震荡:主体的精神分裂

新世纪的上海是即将被构筑为中国金融中

心的巨型都市,[|3]代表着中国澎湃发展的资本

伟力并不断产生着新的时代精英和资本英雄。

但正如“逃离北上广”的风潮所反映的那样,

上海也以大都市的高房价、快节奏和生存压

力,诉说着平凡个体在巨型城市里生活的残酷

与艰辛。当《小时代》将视野收束于一幅幅美

丽的景观画面时,新时代的蚁族、屌丝、房奴

们就被掩盖在消费时代的摩登气息之中。“景

观不能被理解为一种由大众传播技术制造的视

觉欺骗,事实上,它是已经物化了的世界

观,’。[|4价3)正是在由资本所建构的物化世界观

中,令人心醉神迷的生活图景以强大的媒介表

现能力驱逐了沉重的阶层话语。在《小时代1:

折纸时代》中,当顾里片刻地走出内环步人到

浦东的街巷时,马上感受到了精神的不适,她

说:“我一出内环就过敏。”这是呼吸在华美、

精致的消费符号中的时代恋物狂们步人缺乏资

本塑造的普通大众的生活空间时所出现的精神

缺氧。当狭窄的弄堂里一个花盆从天而降砸向

顾里时,内环和浦东就构成了鲜明的对比:内

环美丽、诱惑,是肉身感性的沉迷之地,是消

费时代资本精英的天堂;而浦东则平凡、破

旧,充满了未知的混乱与危险。这一危险,来

自与精英阶层相对的底层大众的生活样态

之中 。

因此,在顾里无法容忍的“浦东的水泥

味”中,隐含的恰是新消费时代的阶层话语:

内环的资本精英以美丽时尚的自我形象和不加

掩饰的欲望话语,构建了作为成功消费者的上

流阶层的生活样态;而在浦东进行肉身劳动的

普罗大众,由于无力进行成功的消费和自我建

构,只能作为鲍曼式的“新穷人”形象,消失

在灿烂的景观画面之中。通过对消费社会的极

端呈现,《小时代》扼杀了“新穷人”的历史

呈现,从而掩盖了资本化进程中不断加深的阶

层鸿沟。当人们沉浸于美丽的消费景观,认

同、艳羡顾里式资本精英的生活方式而忘却残

酷的阶层话语时,意味着景观以“去政治化”

的方式完成了对于个体的意识规训。

《小时代》不仅从消费角度描绘了消费社

会里新的阶层分野,也展现出资本精英所书写

的新的工作伦理。那种与顾里所无法忍受的

“水泥味”相伴生的肉身劳动已经被新时代的

资本精英们弃如敝屣,对于资本的操持和掌

控才是财富的真正源泉。在这里,资本不仅

表现为货币资本的流动,更在于对自身形象、

能力和关系运用的一种综合能力。在以项目

为核心的网络化城市空间中,能够从自身出

发建立一种普遍关联的能力,并展现出强烈

的灵活性和适应性者,就是新时代的“大人

物,’。[|5价|25-叫而新时代的资本精英顾里、宫

洺,无不具有这样的特质。《小时代1:折纸时

一 97 —

北京社会科学2017年第7期

代》的服装设计大赛就表明了这一点:长袖善

舞的顾里不但精通商业,更能在这样的项目中

疏通各种关系,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宫洺则

以所谓的

“plan

B

”表现出在项目统筹和运作

之中机器一般的严谨和缜密。而在《小时代2:

青木时代》之后,自盛古收购案开始,各种资

本的统筹和运作就成了故事的核心,天文数字

一般的财富流动体现了资本对于劳动价值的异

化,围绕资本所展开的合纵连横则再一次彰显

出“大人物”善于进行社会关联的特性。

在《小时代》中,“大人物”们以其无所

不能的魔力实现着从消费到工作的一体化想

象。他们不但是成功的消费者,亦是强大的组

织者、工作者。在浦东的肉身劳动被遗忘的情

况下,他们提供的“创造性劳动”仿佛完全构

成了消费社会的筋骨与血脉,无所不有而又无

所不能。正是在新的工作伦理当中,“大人物”

占据一切,“新穷人”则丧失了从消费到工作

的所有可能。这反映的正是在新世纪的语境

中,劳动话语的乾坤倒转:“让人获得满意经

验的工作、自我实现的工作,与生活意义相关

的工作,作为一切事物核心或者中枢的工作,

作为骄傲、自尊、荣誉或者罪名根源的工作,

简而言之,作为职业的工作,已经成为少数人

的特权,是精英特有的标记,其他人没有机会

以作为职业的方式来经历他们的工作。,’[16]正

是在项目一工作的场域之中,顾里、宫洺等人

展现出王者一般的压迫力和威严;而缺乏资本

支持的林萧、唐宛如等人,只能依附于他们的

羽翼之下。“晚期资本主义社会最新的社会分

工是,精英人士负责工作,富裕人口主管消

费,穷人?!对不起,系统不支持查询,’。[14]目

前处在经济飞速发展期的中国已有此端倪,但

在《小时代》近乎肉麻的景观呈现中却已经赤

裸裸地显示出这一令人毛骨悚然的晚期资本主

义社会伦理。

在这一消费社会的伦理中,《小时代》华

美的景观塑造之下不断显露出资本的分裂本

一 98 —

质:少数人拥有一切,而大部分个体却处在持

续的困顿和窘迫之中。尽管《小时代》用浪漫

的青春话语将残酷的阶层分裂隔绝于景观之

外,然而无可避免的阶层差异却伴随《小时

代》中的资本叙事幽灵般地弥散在每一帧画面

之中。时代姐妹花的关系最为典型地表明了这

一点。作为资本精英的顾里,是4人中的主导

者,用大包大揽的家长作风和尖酸刻薄的语言

塑造着高高在上的女王形象;而唐宛如的浑浑

噩噩,南湘苍白的理想主义,使得她们沉浸在

资本时代的无力感当中,当软弱的她们建立了

对顾里物质乃至精神的倚靠时,就不得不承受

顾里的专横作风。消费时代的感性快乐与资本

话语中弱者的心灵压抑,构成了平行不悻的两

条线索。在享受着豪宅、华服、美酒所营造的

浪漫感情的同时,时代姐妹花们又不得不承受

资本所带来的阶层差异的冲击。于是,在“友

谊天长地久”的浪漫图景中,景观式的快乐一

次次被突然爆发的争吵和冲突所终结。温情脉

脉的友谊和歇斯底里的崩裂不断延宕,使得故

事走向了程式化的摇摆与分裂之中。从《小时

代1:折纸时代》开始,伴随着故事的不断深

人,这种大起大落的感情震荡愈发明显,并且

贯穿了四部曲的始末。

《小时代》以姐妹友谊贯穿全篇,试图以

纯真的姐妹情作为对冰冷的资本逻辑的情感弥

补,事实上也构成了对大人物和小人物所呈现

的阶层分裂的弥合。然而,比起华美景观的浮

光掠影,弥散在全篇的卑微情绪反而更显深

沉。在《小时代1:折纸时代》中,当上海

“平凡女孩”林萧在新时代的资本帝王宫洺面

前暴露了自己的弱小和狼狈时不由感慨:“我,

和我们,都是这个时代最渺小微茫的存在。”

而在《小时代2:青木时代》和《小时代3:

刺金时代》中,围绕盛古收购案以及

ME

的利

益争夺,作为新时代资本精英的顾里,在更为

优势的叶传萍、宫洺面前,同样也在体会着资

本的风云变幻带来的精神压迫。正是在资本所

欲望、资本与精神分裂——论系列电影《小时代》的时代隐喻

构筑的残酷冰冷、流转变化而又混乱无序的大

时代中,个体感受着来自内心深处的惶惶不

安。在这一“绝望,’的基调当中,[|7]《小时

代》主人公们寻找希望的方式不过是反复破裂

而又重新加以确立的姐妹情谊,力图以臆想的

“纯情”方式建立起所谓的情感连接。“无论是

处在利益垄断地位的上层和处在被垄断和被压

制的底层,他们都需要一套《小时代》的迷人

景观和‘友谊天长地久’的旋律,以‘共谋’

形式创造猥琐的默契”。[|8]而这一情感却不得

不滋养在消费时代的物化快乐之中,一旦抽离

了它的资本血液,就会暴露出姐妹花们的阶层

差异和身份、地位的严重不平等,以及随之而

来的压抑与仇恨。于是,当沉浸在新时代的恋

物和感官快乐之上时,时代姐妹花就会拥有超

脱阶层的完美友情;一旦回归于真实的生活地

面,浪漫的情感神话就会随之破裂,她们遂陷

人资本时代个体精神的惊恐与颤栗之中。

这正是资本所造就的精神分裂:一方面是

资本在物欲符号之中编织出的华美而又浪漫的

快乐,另一方面却是蕴含在资本逻辑之中不可

注释:

[1 ]《小时代》系列电影共分为4部:《小时代1:折纸

时代》《小时代2:青木时代》《小时代3:刺金时

代》《小时代4:灵魂尽头》,本文如无特别说明,

《小时代》即是指《小时代》系列电影。从《小时

代1:折纸时代》开始,《小时代》系列电影就受

到了从主流的《人民日报》到大众媒体舆论的广

泛批评。

[2] 由于对特定年轻群体的强大吸引力,《小时代》

现出“粉丝电影”的特质,《小时代1:折纸时

代》的票房达到4. 84亿元,其后的系列电影也保

持了很高票房。

[3]杨 华.上海:摩登时代和霓虹灯外[

J

].山东社会

科学,2012 (11).

[4] 汪明安.现代性[

M

].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

避免的弱肉强食与两极分化。前者营造堆积在

消费符号之上的情感满足,建构个体梦幻般的

主体形象;后者则将个体暴露在资本所铸就的

物质鸿沟当中,使之体会到自身的软弱无力。

当时代姐妹花轮转于快乐和仇恨的精神痉挛中

时,我们看到的正是消费时代新的精神分裂者

样本。在现实的映照之下,《小时代》表现出

双重意蕴:一方面,宏大而残酷的阶层分裂以

真切、庄严的历史感显现着《小时代》的琐碎

与荒诞;另一方面,消费社会里渴望呼吸着资

本的华美气息来安放自我的时代个体又使得

《小时代》成为以狂想形式出现的精神寓言。

因此,当前对《小时代》评价出现的两极分化

本身就显现出消费主义话语正在今日中国广阔

的社会现实语境中建构自身的精神空间,形成

了与国家、社会等宏大主题书写遥遥相对的

“小叙事”。如果说国家叙事塑造着一个中国的

大时代,那么对于消费主义和欲望话语的留恋

则深人个体的心灵深处,形成了一种深刻的

“小时代”之想象。

2012.

[5] 穆时英,1912年生于浙江慈溪,1940年在上海遭

暗杀身亡。他是“新感觉派”的代表人物,著有

《白金的女体塑像》《圣处女的感情》《夜总会里

的五个人》《上海的狐步舞》等作品。他擅长运用

意识流、蒙太奇等现代主义艺术手法描绘上海的

都市气息和摩登文化,表现都市男女沉溺于感官

享受和欲望话语的生活状态以及他们敏感、复杂、

充满颓废气息的心灵世界。穆时英本人年少成名,

热衷于上海的文化场所和风月之地,和他小说中

所描述的主人公们有着高度的精神契合。故本文

用穆时英来指代沉迷于上海摩登文化和现代性体

验的人群。

[6] 当时的革命知识分子是不同于穆时英的另一类人,

一 99 一

北京社会科学2017年第7期

但他们在进行革命活动的同时,也体验着现代性

所带来的生活变化,甚至将革命叙述成一种消费

时代的摩登浪漫,从流行一时的蒋光慈的革命小

说就能够看出这一点。

[7]在穆时英等新感觉派的作品中,摩登女郎也已经

体现出相对于知识分子软弱气质的饱满精神与活

力,然而那时的她们只能以欲望客体呈现。

[8 ]周志强.奢侈品•性•自由[

J

].探索与争鸣,

2012 (5).

[9]卫 慧.上海宝贝[

M

].范阳:春风文艺出版社,

1999.

[10]旷 新年.后殖民时代的欲望书写[

J

].天涯,2004

(3).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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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21.

[13] 中国政府规划将上海建成具有世界影响的金融中

心。2013年9月上海自由贸易区的成立是推进这

一战略的重要举措。

[14][ 法]居伊.德波著,王昭凤译.景观社会[

M

].

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7.

[15][ 法]吕克.博尔坦斯基、[法]夏娃.希亚佩洛

著,高铦译.资本主义的新精神[

M

].南京:凤

凰传媒出版集团,2012.该书中的大人物单纯指商

业社会的新型优胜者,而本文对大人物这一概念

进行了阶层视角中的拓展。

评论,2012 (4).

[17] 在《小时代1:折纸时代》中,周崇光是一个偶像

明星作家,他细腻敏感,是一个具有孩子气的人

物。在电影结尾处,周崇光临时救场的发言乃是

对于时代个体“绝望”处境的一种体悟。他在发

言中讲道:“我们在绝望的时代里寻找小小的希

望。”并且描述了绝望的种种情状。而在电影当

中,绝望情绪经常以一种歇斯底里的爆发呈现

出来。

[18] 周志强.“怨恨电影”与失范的时代[

J

].天津师

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 (6).

刘昕亭.新穷人•新工作•新政治[

J

].中国图书

《中国可以说不》为宋强、张藏藏、乔边等著,出

[16]

版于1996年。还有一本与之类似的作品,名为

《中国不高兴》,由宋晓军等编写,出版于2009

年。两本书都是著名的政治类畅销书,表达对于

强势西方的不满,力图发出中国“自己的”声音,

具有显著的民族主义情绪,在当时产生了广泛

影响。

[12] 在新世纪以来的网络话语中,上海被称为“魔

都”。这一称谓既是对于当代上海繁盛多元文化景

观的表征,也是20世纪30年代称呼方式的复活。

参见百度百科.“魔都”词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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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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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i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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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ire, Capital and Psychotic Disorder

----

the

Metaphor

of

Times

of

the

Tiny

Times

GAO

Xiang

Abstract

The

film

Tiny

Times

inherits

the

tradition

of

Shanghai

literature

writing

the

experience

of

modernity,which

shows

a

closed

desired

space

averting

history

and

geography

in

consumerism

time

.

The

capital

is

the

internal

operation

logic

and

the

external

charm

source

of

the

life

which

described

by

the

film

thus

affects

and

regulates

the

individual

spirit

.

(School

of

Liberal

Arts,Northwest

University

Xi’an

710127,

China

)

Tiny

Times

reflects

the

time

symptoms

of

psychotic

disorder

in

the

dual

function

of

the

pursuit

for

the

sensual

happiness

and

the

material

difference

initiated

by

capital,and

has

become

the

allegory

of

psychotic

disorder

.

Keywords

desire

;

capital

;

consume

;

spectacle

;

psychotic

disorder

—100 —

欲望、资本与精神分裂——论系列电影《小时代》的时代隐喻

本文发布于:2024-11-12 12:47:32,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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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时代   资本   欲望   上海   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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